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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我留了禮物給你。』這是那人留給冰炎的遺言。

 

公會非常的忙。

應該說公會沒有一天不忙,不過總是在某些時間、在某個地區的案件會突然的增加。

例如西方的萬聖節,東方的鬼月。

這時間,公會分派給袍級的任務往往會上升,小任務到也罷了,但偶而很不幸的小任務會因為這些時日而變成了大任務

因為時氣。

風吹著他的銀髮翻騰。

並非涼爽的風,而是帶著陣陣冤魂嘶吼的陰風。

「這真是場大陣仗呢!」覆著面具的紫袍說道,一邊抽出符咒運行隔絕的法陣,一邊聯絡了公會。

看了一眼一旁動作的紫袍,冰炎沒有說什麼,就算動作熟悉,但已不是「當年」的搭檔了。

精靈的時間很長久,曾經的搭檔已經平安回歸安息之地,儘管現任暫時的搭檔是有著血緣的人,也無須太過攀談。

「殿下,公會的支援因為時氣的影響,一時被檔在外頭,我們是否先在這待命?」

紫袍走了過來,那身形和說話方式在某方面確實很像曾經的搭檔。

惡趣味!真不知道夏碎那傢伙是怎麼教繼承人的。

「不用,你留在這裡等支援,我先進去。」

翻手將爆符握在手中,他仔細尋找著破口,轟轟的雷雨不斷的下下來,伴隨著冤魂的尖叫聲,讓人煩躁。

「『吵死了、閉嘴!』」

飽含著言靈的咒罵聲一出,尖叫聲也停了下來,趁著這暫停的瞬間,他朝著破口大力的將爆符所化的長槍擲入,並跟著跳入黑色的漩渦之中。

覆面的紫袍看著瞬間停止尖叫的空間,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了微笑。

「…這就是義父所說過的妖師之力嗎?真是開了眼界。」

***

黑色的空間沈重的讓人喘不過氣。

空無一物,但正因為空無一物才讓人害怕。

冰炎走在這異常濃重的黑色通道中,在這陰氣沈重的地方光影村的術法無法到達,只能摸著黑前進。

 

『吶、學長…。』

 

突然的一陣腐臭噁心的氣息從深處傳來,紅色的血光亦同時透出。

出口是烈獄。

尖叫聲不絕於耳,眼下所見是滿滿的死者靈魂。

「出…出去…殺。」

「生者…吃、吃、吃。』

貪戀著生者的活氣,怨靈開始盤據、惡念匯集,更因時氣的影響架構出幻象,勾引著生者自投羅網、獻出生命,藉由鬼月時氣不斷的衝撞的通往人間出口。

「真難看。」

甩出幻武兵器,先將利用幻武兵器的屬性做出了一道隔絕得冰牆,然後一個衝刺跳躍在行動間將事先畫好的加強封印的符咒投向被削弱的出口,但也因為這一連串的動作,讓原本盤據在出口的的怨靈,將矛頭轉向了擁有生者氣息的自己。

「小意思。」

隨手就把上衝的怨魂打了回去,藉由反作用力跳下堪稱平台的山壁。

可以感受到空間外有術法微微的波動,不過依照波動的情況,公會的支援可能還要再等待一段時間。

 

『…颯…。』

 

這讓冰炎感到非常的煩躁。

不論是這次的任務、吵死人的怨靈或者是讓人既視感強到不行的臨時搭檔!還有那從來到這空間便不斷在耳邊迴盪的呼喊…。

「『通通給我閉嘴!』」

用幻覺凝聚而成的呼喊厭惡的讓人煩躁,「那人」已經不在,再怎麼的模仿都只不過是幻覺。

取代不了也迷惑不了自己,但是卻能挑起他的火氣。

不顧會被扣報酬的火爆攻擊,一擊一擊的打在盤據在下的怨靈上,破壞著空間,已經不是再執行任務,而是在發洩情緒。

怨靈張著無法發生的嘴吼叫著。

 

『吶、學長……。』

 

紫色的身影出現在眼角視線,冰炎知道公會的支援已到,不去管被看到毀去大半空間的其他人會怎麼說,只是拋出晶石將已經在待命的術式啟動。

「殿下!!」

沒注意到術式啟動的瞬間,潛藏在下層的怨氣上衝,紫袍的提醒已經來不及,一瞬間便被吞噬。

 

『我留了禮物給你…。』

 

黑暗中只能區別自己。

手上仍舊可以感覺得到幻武兵器,冰炎確定自己的眼睛是睜著的,然而眼前是一片虛無。

感覺連自己都在被這片黑暗吞噬般。

不屑的嗤了一聲,冰炎收起了幻武兵器,瞪著眼前的一片虛無。

「要來玩是吧,那就看你多有能耐!」

由怨氣只會構成幻覺,幻覺會勾引人心,在動搖心智後便吞噬人的靈魂霸佔軀體,破解的方式便是保持冷靜,等待著幻覺結束。下

冰冷的雪花在黑暗中飄下,虛無漸漸的被雪白所替代,白色的雪地中有著一道人影,朝著冰炎招手。

『小亞。』

「我爸死太久了。」冰炎連姿勢都沒換,只是淡淡的說道。

另一道紅色的人影跟著出現在旁,溫柔著朝著他微笑。

「我媽也死很久了。」

雪地漸漸融化,父母的身影也消失在虛無,但隨之而來的一片華麗卻被鮮血沾染的宮牆,宮牆地上有碎裂一地的鏡子、折了骨的扇和裂開的傘。

「那三位死不了。」

宮牆倒塌,在倒塌的瞬間構成了熟悉的黑館,肩膀處傳來了重量,身後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呼喚。

『嗨、冰炎。』

「我的搭檔很早已前便回歸了安息之地。」不理會幻覺的廢話,他利用自身焰火的能力將肩頭那股重量給彈開,幻覺有一瞬間扭曲了起來。

『別這麼說嘛,你何不轉頭確認看看?』

哼了一聲,冰炎不再回話。

眼前的場景又再次變換,這次變化的過程很久,扭曲的幻象混合著現實和幻覺,從裂縫中冰炎甚至可以看到紫色的身影以及前來支援的公會袍級,幻象生成了青綠色的草地,吹拂臉龐的微風,鼻間聞到的是淡淡青草氣息,乾淨而且純粹。

有個人在不遠處背對他坐著,赤裸的雙腳踢踏的水潭。

紅眼瞇了起來,他聽到了笑聲。

背對著冰炎的人並沒有和冰炎搭話,只是踢著水潭,黑色的鷹從空中飛了下來停在那人的肩上,轉頭朝著冰炎看著,就像在疑惑他為什麼不像以前一樣不走近。

冰炎沒有動作,只是看著那人的背影。

『我留下了禮物…。』

聲音由一種很空洞的聲音傳了出來,隨著聲音的傳出,冰炎感到一股拉力開始攀住他的雙腳。

黑色的短髮隨著風輕揚,然後漸漸的水潭變成了血池,站立在那人肩頭的鷹融化成了一股黏稠的黑團,青草枯萎、踢著血池的雙腳由健康的膚色轉為枯槁的色彩,像是一個解不開的詛咒一樣。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冰炎看著那一直一來背對著他的「幻象」。

「我的褚,留給我的禮物……。」

濕黏帶著屍氣的氣息噴灑在他的頸邊,枯槁的雙手從背後繞出攀著他的黑袍,像是要將他拖入深淵一樣緊緊的攀附著。

「他給我的禮物是……。」

空間開始鬆動、扭曲,惡意的笑聲伴隨著尖細且得逞的尖叫。

冰炎閉上了眼,手搭上了那雙枯槁的手。

「『你們這群沒有愛的怨靈看不到的!』」

保含言靈的話語一出,幻象、笑聲、尖叫瞬間消失,扭曲的空間就像是被驚雷劃過一般,重新展開原貌,血色的煉獄也消失的一乾二淨,轉而變成雖然黑暗但是卻開著紅色花海的寧靜浮橋。

冰炎看向因為瞬間變化的空間而一臉痴呆還拿著符咒的紫袍以及公會眾人,確認都沒事後才轉過頭對著還攀著他身軀的雙手主人問道。

「你還要抱多久,褚?」

攀著他身軀的手不再是枯槁的色彩,而是溫潤的膚色,攀附的力道也不是扭力,而是輕攀的、黏膩的、念念不捨得力道,有些埋怨的眼神對上了冰炎的眼睛。

『學長,我留給你的是妖師之力,你怎麼說的我好像留給你什麼羞恥的東西一樣。』今年剛上任的地界入口管理員-褚冥漾這麼說道。

帶著無法掩飾的羞赧。

「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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